伸手在舆图上一点,李荩忱微笑着说道:“归根结底就是老鸦山和巴郡是两座难以拔掉的钉子,我们无论集中打哪里都有可能伤亡过多,而无论分兵打哪里也有可能一无所成,那么我们就干脆不用这两种办法,换个打法。”
“世忠你这是何意?”萧世廉皱了皱眉,他能想到的办法实际上不外乎陈智深他们提出的这两种,但是正如李荩忱所说,每一个办法都有弱点,而现在的他们需要的是绝对的胜利,因此没有办法保证这弱点不会被敌人利用。
尤其是先行出兵老鸦山掌控这大江上的咽喉之一,说明城中的将领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李荩忱神色变得郑重:“这两处地方都要打、又都不好打固然是真的,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地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我们要做的不是让自己乱了方寸,而是让敌人乱了方寸。”
目光在萧世廉等人身上扫过,李荩忱感慨一声:“从巴郡到临江郡一线,险要众多,相比于老鸦山,更靠近临江一线的山地显然更为险要,而敌人没有前出试探,只是驻守老鸦山,说明敌人主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甚至有些保守。”
顿了一下,李荩忱紧接着说道:“保守,我们打的就是保守,众将听令!”
“末将在!”萧世廉等人齐齐打了一个激灵。
这一战,即将拉开帷幕!
……
涪陵郡太守兼屯田都尉程峰瞪大眼睛看着前方的丘陵包围之中的盆地,这一小片盆地之中的粮食正是他好几年来辛勤努力后的结果,可是现在他或许不得不放弃。
涪陵名为涪陵,郡治却在汉平县而不是涪陵县,因为地处巴郡东南方向,远离大江,所以根本起不到遮蔽巴郡的作用,从这里设置郡治,一来是为了应对当时汉人大举南下的情况,将郡治设置到更南的山中,以鼓励百姓南下开拓土地;二来自然也是为了提防南面群山之中出没的巴人。
可是现在程峰所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从南面来的,而是北面。
临江三郡三天之内易主,整个巴郡为之震动,而巴郡的求援探马分头冲向巴蜀的各个郡府,只可惜程峰除了坚壁清野、固守待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他的手下只有四五百屯田卒,所谓屯田卒,就是老弱病残和俘虏的代名词,巴蜀已经有多年未曾打仗,因此可以把俘虏这一种可能去掉。
所以程峰除了发动城中丁壮之外,只能寄希望于敌人不会来打扰他。毕竟无论怎么说,直接沿着大江进攻巴郡,都不会波及到涪陵郡,所以程峰完全可以坐在城头看涛生云灭。
“太守,咱们辛辛苦苦开垦出来的这一片地,真的就一把火烧了?”一名老卒心疼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盆地,忍不住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