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手,一直让宇文宪看不清。
越是看不清差距,越是不知道怎么追赶。
时至今日,李荩忱的身边群英荟萃,而宇文宪的身边,可信者已经寥寥无几。
也不需要再追赶了,他注定了是一个失败者。
次子宇文质的声音骤然把宇文宪从叹息之中拉了出来。
宇文质攥紧拳头看向许善心,声音之中分明带着怒火:“时至今日,战局虽仍有不定,殊不知我大周境内,犹然还有州府数十,带甲十万,只是这白沟大营之中,可战之兵便有不下四五万,更有甲骑数百人,如何不能再战!”
许善心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看向宇文宪,似乎根本不屑于和宇文质就这件事做任何讨论。
宇文质自讨没趣,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原本营帐之中摆的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椅子,这东西已经成为豪门大户的必备之物,宇文宪御帐之中自然不能缺少,不过宇文质似乎是想要表示要和南蛮的一切都划清界限,伸手推开椅子,把后面原本应该是随从幕僚坐的胡床拉过来。
胡床是汉人现在流行的椅子的原版,其实就是个板凳,坐着当然没有还带靠背的椅子舒服。
不过宇文质明显并不介意,反而似乎想要以此表示自己身为一个正统的鲜卑人很骄傲,在胡床上坐得笔直。
至少这不是你们南蛮的东西了,没有了南蛮的东西,我们的日子也不是没法过。
对于宇文质明显有些幼稚的行为,许善心一笑了之。
到底还是年轻,有的时候用力过度了可不是好事,会让双方之间失去回旋的余地。不过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宇文宪轻轻咳嗽一声,看向独孤熊,独孤熊明显比宇文质稳重很多,缓缓开口说道:“正如清河郡王刚才所说,大周虽然今日暂时后退,但是并非没有一战之力,晋阳、邺城等仍在手中,为免黎民徒受战火之苦,我家陛下慈悲为怀,愿意和贵国洽谈称臣之事。”
“称臣?”许善心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今日的主题,只是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