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沈怀玉,就该这样饱受屈辱和折磨,无人问津地死去吗?
裴云路一个人站了很久,神态由最初的愤懑转为落寞,恍然想起初见沈怀玉时对方艳若桃李的脸庞。
那是个干净纯粹的男孩,他死于爱慕者满心欢喜回国见他的前夕。
葬礼的那天裴云路少有地酩酊大醉,丝毫不顾仪态风度硬闯了他的灵堂。入殓师擦干净了离世之人身上的血迹,却擦不掉弥留之人脑海中的回忆,裴云路本以为透过水晶棺,能把他永远刻在脑海中,封存在记忆里,可沈怀玉……
沈怀玉哪里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沈怀玉。他脸色惨白,瘦骨嶙峋,半点没了当年那个翩翩少年的影子。
裴云路发了疯似的推开水晶棺想要摸摸他的脸颊,伸手一捞只堪堪捞住对方伶仃的手腕,宽大的袖口滑下,手腕上横亘着蜈蚣般盘旋的丑陋疤痕,仿佛皮鞭山响,一下一下抽在裴云路心头。
他离开的这些日子,沈怀玉究竟遭遇了什么……
裴云路无力地垂下手,走进厨房跟黎慧敏打了声招呼,说自己今天不在家吃饭了。
黎慧敏赌气不看他,反倒是阿姨追了出来挽留,一直到裴云路穿好外套站在门口,阿姨都在极力地劝和:“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其实心里很高兴,但表达出来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裴云路盯着阿姨认真地听着,点了点头。
阿姨姓张,在裴家已经待了十几年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清楚,裴展夫妇和裴云路早就拿她当亲人了。
“外面风大,您进去吧。”裴云路说着,拍了拍阿姨的肩膀示意她进去,“我明白的,改天再来。”
“哎,好,少爷您明白就好。”阿姨不好再继续坚持,无奈之下只好点头作罢。
裴云路站在门口等了一会,阿江才开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