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猛然伸手合上电脑,把脸埋在掌心间叹了口气。
一向雷厉风行的老人,在做这个动作时显得那么憔悴,看上去前所未有地疲惫和失落。
他反复问自己,为什么事态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一直追寻不到一个答案。
裴展起身离开了书房。
楼下,黎慧敏正坐在沙发上和家里的阿姨学织毛衣,面上看起来不太高兴,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都是一副懒懒的模样。
“你给以谦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一趟。”裴展站在楼上,低头吩咐佣人。
张姨放下手里的毛衣针和毛线,应了一声,走到另一个房间去打电话。
黎慧敏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她刚才正在跟张姨学一个极其复杂的花样,正学到要紧关头,人就被裴展叫走了。
黎慧敏想起前几天裴云路被停职的事情就来气,气裴展只听大儿子的,不听小儿子的,无论她怎么给裴云路求情,老头子就是不松口。
“哼,你们爷俩倒是亲密。”黎慧敏手里两只细长的毛衣针,头也不抬,说话的音调就像从鼻腔里哼出来的。
“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怎么就我们爷俩了?”裴展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但说话的声音却一点气势也没有,“阿路不是我的儿子吗?”
“是你儿子你不知道他是哪种人?要我说,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干那么缺德的事儿,你不多调查一下,就停了他的职,由着别人给他泼脏水!”黎慧敏把手里的东西摔在一旁,抱着手臂抬头瞪着裴展,“难不成这还是古时候,兴那什么……嫡长子当太子?公司怎么就成了他裴以谦的一言堂了?”
裴展结结实实地被气到了,急火攻心咳嗽了两声,原本气焰嚣张的黎慧敏又心疼了,眼巴巴地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