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都是上一辈人造的孽。
裴展轻声咳嗽着清了清嗓子,骄傲了一辈子的老人不会在儿子面前低头,只好语气生硬地对裴云路说:“行了,摆张臭脸给谁看啊?今天叫你们来是有喜事要宣布的……”
裴云路没来得及反应,坐在裴展身边的黎慧敏首先不满意了,瞪了他一眼,又在桌子下轻轻扯对方的袖子,小声嘀咕:“怎么说话呢?本来就是……”
黎慧敏心里也是不舒服的,裴展这次没有一碗水端平,裴云路吃了亏,那就是她吃了亏,可她毕竟是明白自己老公的,于是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算是留给对方一个面子。
“咳咳……”裴展面色不豫,正色道,“我知道,公司前段时间发生了一场风波,你们两兄弟之间也闹了些不愉快,但我想让你们记住的是,yk是一个整体,本就应该共同进退,追究责任不是目的,解决问题才是,况且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是不是?”
裴云路略带嘲讽地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裴以谦则适时地站起来,带着长辈面前惯有的温和乖顺,笑着说:“爸说得是……作为总经理,公司经营出现问题,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手下人的无能,错怪了阿路,我真的是……难辞其咎,所以我先敬阿路一杯,算是道歉。”
裴以谦拿起酒瓶,鲜红的酒液落入高脚杯中,红酒馥郁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宣瑾注视着裴以谦白皙的指尖,心里泛起一阵寒意,在这样的人手中,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把红酒的颜色同鲜血联想在一起。
裴以谦倒完了酒,举着杯子似笑非笑地送到裴云路面前。
裴云路坐着不动,微微抬眼打量着他,目光如有实质,似乎要刺穿那张假惺惺的皮囊。
“难辞其咎……”裴云路一字一顿地说,“你说的可真是云淡风轻。你知道因为这批抑制剂,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又有多少人因此受到了伤害?裴以谦……你好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