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怨活人,只好拿死人的名字过过瘾,要不然,我可怎么活啊……”

回家的路上,宣瑾的脑海中一直在重复林逸对他说的这句话。

他很熟悉这种深沉刻骨的绝望,那时颓废和自我厌恶的情绪渗进了他的血肉里,往后无数个日夜,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那间密不透风又暗无天日的房、沉重的窗帘、空气中潮湿发霉的气味和惶惶不可终日的他自己……

宣瑾不会轻易对一个人产生同情,但他太熟悉林逸的处境了。

“宣瑾,宣瑾?下车了……”

“嗯?”

宣瑾从回忆里抽身,对上裴云路有些担忧的眼神。

“你怎么了,自从上了车就心不在焉的。”

裴云路喝了几杯酒,不好开车,所以打电话叫了阿江来,此刻他正坐在后座,牵过宣瑾的手握在手心里。

“我没事。”宣瑾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了。

两人告别阿江,回到了家里。

宣瑾有点累,但他洗完澡出来,发现裴云路居然又开了一瓶红酒,倒了一杯站在阳台上吹风。

身材挺拔的男人背对着他,身上那件宽大的家居服被夜风吹得稍稍鼓起,隐约看得见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裴云路生活自律,算得上是健身房的常客,肌肉形状漂亮,但身形却显得劲瘦,并不喷张。

很好看……

宣瑾脸有点热,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潦草地擦着头发,悄悄走到了裴云路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