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路……“宣瑾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过了好久，突然掀起被子把对方也裹在里面，两个人只露个头出来，像两只并排躺着的蚕蛹。

裴云路有点意外，他这到底是怕自己，还是不怕？

“对不起……是我没有准备好。”宣瑾说着，眼睛突然就湿了，借着窗外的月光，裴云路看到了他眼里的泪光，说不出话来。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宣瑾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应，说这句话时带上了一点急迫的哭腔。

裴云路一见他流眼泪就心急，伸手去摸他的脸颊，触到了满手冰凉的眼泪。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就是太紧张了，这是正常反应。”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控制。”宣瑾轻轻抽噎着，十分想向裴云路坦白，但他做不到，“我一想到要被标记，就特别特别害怕……你明白吗？”

宣瑾确实是在裴云路触碰到他的腺体时，忍不住情绪崩溃的。

裴云路不停地擦着他的眼泪，点了点头，本想问一句“从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或者“害怕的原因是什么”，但犹豫了片刻，没问。

他觉得宣瑾过去十有八九经历过什么，那种恐惧的程度，太超过了。但同时裴云路又想得很明白，无论宣瑾经历过什么，他都不在乎，他要的是这个人的现在和未来。

正如宣瑾不在乎他心里有沈怀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一样。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害怕和恐惧的事物。”裴云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不过你害怕的东西比较特别而已。比如我，偷偷告诉你，我非常非常……怕虫子。”

宣瑾被他逗笑了，吸了吸鼻子，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努力克服的。”

裴云路刮了刮他的鼻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克服。但那都是明天的事，现在你只需要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