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谦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的种种经历,母亲把他锁在卫生间里,锁在衣柜里、车里,对着他拳打脚踢,用最难听的词汇和最尖锐的声音辱骂他,问他为什么长得那么像裴展……
小时候的裴以谦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妈妈这么生气,明明那个女人,情绪稳定下来的时候,会痛哭流涕地抱着他,一边亲吻一边道歉,也会给他做可口的饭菜,弯下腰系好他散乱的鞋带。
裴以谦艰难地打开门,跌得撞撞地走进卧室。
他的卧室陈设很简单,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床单被套也是清一色的藏蓝或深灰,床头柜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助眠保健品和药物。
如果说整个房间里,哪里还能看出一点色彩,大概是床头桌上摆放着的相框里,一个年轻男孩的照片。
是沈怀玉。
照片上的沈怀玉年轻、张扬、有活力,他笑起来很好看,微微眯着的眼睛像月牙一样,身上穿着浅蓝色的针织衫和一条米白色的休闲裤,正坐在草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小猫。
那是裴以谦第一次见到沈怀玉。
他还记得那时自己应邀去沐大办讲座,出了报告厅看到一个男孩蹲在草地上喂流浪猫,他走过去搭话,得知对方是沈氏集团沈长安的儿子。裴以谦装作自己也很喜欢小动物,果然骗得沈怀玉对他好感倍增。
只不过后来沈怀玉要收养那只猫,裴以谦实在厌烦,安排校工把它毒死扔掉了……
沈怀玉难过了好久,也就没下文了。
裴以谦走过去,伸手拿起相框,倒在了床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