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还真不清楚,但是沈喆会带着他:“我跟沈喆去。”
赵卓阳“嘁”地撇嘴,等梁赫走出宿舍,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洗澡还腻歪着一块儿,他是你姘头啊?”
走廊上暂时没人,梁赫还是被气得不轻,转头瞪回去,赵卓阳识趣地闪进了屋。沈喆正好出来,朝他挥手:“好了吗?”
“好了。”梁赫生硬地回答,没来得及调整情绪。
“怎么了?”沈喆察觉出他脸上的煞气,“你好像不太高兴。”
梁赫本来不想提赵卓阳的事,又有点憋,最后如实抱怨起来——与赵卓阳分到上下床,更削弱了他对住宿生活的期待。
沈喆望着他的寝室方向:“他也住那间?”
“他说前几天才来的。”
“我说怎么没印象,”沈喆对同层的宿舍情况多少了解一些,“那边的确是五班住的。他没惹你吧?”
“也还好。”他只隐瞒了赵卓阳开他俩玩笑的话。
最近的一间公共澡堂就在他们楼下,干干净净,空间足够大。沈喆说今天运气好,因为周五这个时间来的人往往很多,但是今晚还算空余,他们找了角落的位置,两人并挨着。
澡堂的淋浴设备之间只有简单的毛玻璃做隔断,还是比军训部队里的条件好多了。热水源源不断地落下,氤起腾腾雾气,毛玻璃上映着模模糊糊的人影。
梁赫想起曾经在自己家的那个晚上,两人分别用两间浴室洗澡,沈喆看见了自己半裸身时的样子,调侃他的羞怯,他反问过一句“你怎么不光一个给我看?”几个月后,竟然真的赤裸相见。
沈喆的身材瘦,但是骨架不小,这是梁赫直觉得出的印象。他没有特意打量对方脱衣后的样子,只是轻轻地瞟上几眼,稍一集中注意,羞耻感便开始作祟,烧得心里不安。他猜想是因为自己很少与他人一同洗澡,何况是熟悉的朋友,一时不能适应。
跑步的时候出了汗,皮肤发痒,梁赫的双手顺着两侧脸颊,绕过额头,重重地往上捋了一把,拂开眼睫上挂的水珠,视线清晰了一些。
沈喆那边哗哗的水声和自己这里的完全混在一起。毫无意义的白噪音,让梁赫得到了暂时性的放松,似乎水流能够将一切烦闷的记忆与情绪全部洗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