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吴成刚回来，看到儿子又在写小说，顿时心头火起，跑过来收稿子道：“书不好好念，又写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信不信我给你撕了。”

眼见吴成刚作势要撕稿子，吴瑞青连忙焦急大喊：“别撕，老豆你手里不是纸，是好几万块钱啊！表哥的新小说，千字五百元，这次他分我一半稿费。”

吴成刚这才停手，皱着眉头读起来，然后忍不住摇头道：“真是不学无术，怎么写这么多错别字。”

吴瑞青听了偷笑道：“那是表哥写的。”

吴成刚又看了一阵，总算体会到康剑飞秘书的辛苦。以前是李珊，现在是陈淑丽，每次康剑飞写出的剧本都要她们加工过才行，不然真的没法见人。

其实错别字也不多，主要是康剑飞的简体字习惯没改过来而已。

吴成刚看到后面脸色更差，问道：“这后面是你写的？”

吴瑞青点头笑道：“对，后面三千多字是我写的。怎么样老豆，我的文笔要比表哥好得多吧？”

吴成刚一巴掌扇在吴瑞青脑门上，呵斥道：“文笔有个屁用，你表哥写的虽然文笔粗俗，但至少叙事对话都很老练。你写的是什么玩意儿？主角和配角的言行都幼稚不堪，一看就知道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写的。”

吴瑞青不忿道：“《寻秦记》可都是我改写的，还不是那么多人看。”

吴成刚教训道：“修改是修改，只要文笔通顺就行，代写是一种创作，你还嫩得很。你看整个香港有几个够资格给金镛、古龙代笔的？这小说要是发到报纸上去，你表哥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吴瑞青摸着自己刚被扇了一下的脑门，懊恼地问道：“那怎么办？”

吴成刚呵斥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我来代写，你自己温习功课去！”

“喔。”吴瑞青垂头丧气地跑去翻自己的课本。

吃过饭后，吴成刚仔细地读着康剑飞留下的各种设定和大纲，越看越觉得自己表外甥的想象力奇特。

事实上，在电视机普及之前，香港人除了看电影之外，最大的消遣娱乐活动就是看小说。可以说，80年代以前的香港男人，没几个不是武侠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