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静静望着窗外的大操场。
顷刻后,又道:“今天下午你妈妈来过,这个调令,也是今天早上才到了我的手上。如果按照原则,我原本可以不批,但是我不得不批。一来这是正常的调令,没有违规,符合程序;二来是我无法拒绝曾经救过我的老大哥的遗孀请求,如果我拒绝,我的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我妈妈来过?”张和平先是一愣,心想母亲为什么没过来看自己,不过和快又明白过来。
他赶紧拿起桌上的凋零,慢慢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看完了,将调令放回桌上,人也站了起来。
“蔡副师长,我不想走了。”
“噢?”蔡文明似乎有些惊讶,转过身来问:“你不是一直想去机关和参谋部门吗?这是军区的调令。希望你不是一时冲动。”
“我不是一时冲动。”张和平说:“没错,我的确喜欢做军事研究的工作,但是最近我有了新的想法。”
蔡文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背着手踱回桌旁:“说说。”
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军官,问道:“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张和平说:“在从当兵的那天开始,我就立志要做一个出色的军事研究学者,也为此而付出了努力,我上军校,不完全因为我是烈士的儿子,那张录取通知书里也有我自己的汗水。”
“来到这里之后,我确实受到了一定的打击。我发现除了理论,我没有任何的实践经验,在省军区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接触过一线的战斗部队,所以我之前的研究可以说是缺乏实践基础的。无论是军事理论还是作战思维,如果没有根据解放军基层战斗连队的实际情况进行研究和摸索,恐怕会是纸上谈兵。”
“当初你的劝勉我觉得对我的警醒很大,现在我认为是自己将理论和实践结合的一个最好的时机,我首先要当好一个兵,才有资格当好一个军事专家,所以,我决定留下。”
蔡文明颇感意外,他没料到自己还对张和平真是看走眼了。
这个长得一副书生相的躯壳之下,竟然也有一颗属于军人的无畏之心。
一丝欣喜从掠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