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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洪贵摆摆手:“不需要了。庄严啊,你是个军事人才,但是有些事你还是没想明白。我留在部队一天,我还是军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军装。

上面已经没有军衔了……

“只要我是军人,如果我吃了偏方好了倒也没事,如果我不幸吃死了,部队就会被人议论,说是对我不负责……你说,咱们部队的医生是让我吃还是不让我吃好呢?我18岁开始就在部队里待着了,我对这里有感情,都到这一步了,我不想临死了还给部队留骂名。”

庄严哑口无言。

这一层的道理,他没想过。

也许没人像刘洪贵想得那么透彻。

因为病了,所以他有很多时间思考一些别人没时间去思考的事情。

“人这一生啊……”

刘洪贵忽然一声长叹,口气里多了积分悲怆。

“其实想开了就好了,谁都得死,早早晚晚的事。只要活的时候,做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事,就行了。我最好的青春都留在了部队,说真的,我不后悔。”

庄严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别以为我说大话。”刘洪贵说:“你记得当初去医院时候,看到房间里隔壁床有个老头吗?”

庄严想起来了,刘洪贵的病房是三张床一个房间的,但是由于肿瘤科那边人并不多算特别多,所以有一段时间是刘洪贵自己住,后来有段时间多了个老头。

老头姓林,是临海本地人,退休前开出租车的,算是临海市第一批自己买车跑出租的人。

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出租车还是个新鲜玩意。

林老头凭借着自己的勤奋,一辆车变两辆,两辆变三辆。辛辛苦苦熬大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没想临退休还没享福几天,忽然就进了医院,一查,食道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