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艺四书五经内容为限,要求学子依题照做,便有许多夫子学子照葫芦画瓢,只以经书为重,力求表面上虚浮的锦绣文章。”他在窗边慢慢踱步,融金一般的日光落在他宽大的衣袖上。
“但是,”高行俭话锋一转:“以制艺取士为目的,不屑于研读其余书籍是万万不可取的。”
如今世人为了制艺取士,往往贬低四书五经以外的典籍,不愿深入研读。以至他们的文章都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难经深究。
应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高夫子深深看她一眼:“以往我都会先问门下弟子,问其志向,问其心绪。”
“窈娘,我问你,你入书塾这段时日,同我说说你心底在想什么?”
“是!”应窈乍然被点名,明白高夫子在考察她的心性,迅速道:“夫子,我读书自然是为了明理,知行无过,但求……”
她顿了顿,吐出一口气:“但求无愧于心。”
应窈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看着高夫子严肃的神色,惴惴不安起来。
明理和知行无过自然笼统,却也是不会出错的回答。而无愧于心……是她这段时日深思熟虑的结果。
约莫两个多月的时间,应窈从重生之初的草木皆兵,浑浑噩噩的状态转而为奋笔疾书,恨不得时时刻刻泡在书房里。
她累吗,当然累。这具身体并未长成,还是在父母长辈膝下玩闹的年纪,她自然不必那样用功。
但应窈还是这般选了,因为她知晓应宝珍供自己读书不易,科考入仕这一条路也是她所能触及的最容易的一件事。
世上人力所能抵达之事太少,她只能紧紧握住自己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