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冕瞳孔紧缩,面色更阴沉,完全没了平日风度翩翩的君子仪态。
邹洋本就心慌,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被应宝珍指出自己做的坏事,又感受到周冕威胁的目光,更是直接匍匐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是泼皮无赖,却不是不要命的。他不过恃强凌弱,素来对衙门官府敬而远之,长着爹娘恩情在镇上横行无忌,哪敢在衙门撒泼。
“她所言是否属实?”知县看邹洋一副畏罪惊慌的模样,心底便有了底:“背后之人可是你?”
“不,不是……”邹洋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汗流浃背。
他求助般的目光瞥向周冕,后者却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心。
“休要妄言!”知县重重一拍惊堂木:“还不快速速从实招来!”
“这……草民,草民冤啊!”邹洋知晓周冕不会救他,心一横,干脆叩首道:“是草民,草民鬼迷心窍,想去应家饭馆讹诈,才做出这等事……”
“你胡说!”柳易嫌恶道:“你在街坊作恶,怎生盯着应家饭馆折腾好些时日,还不是有人指使罢了。”
“哦?”知县不置可否,他眼皮耷拉,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冕:“背后当真没有指使之人?”
邹洋咬牙道:“没有。”
他不过是指使旁人,让谢虎张龙二人去店里打砸。翻进应宝珍家院子里也不过是打砸东西,并为伤人,还能推给吃醉了酒,知县也奈何不了他。
自己是决计不能供出周冕,他同周冕认识以来,早就摸清楚他的性情,不光是刚愎自用,还很刻薄记仇。
周冕是秀才,将来肯定是要当官入仕的,可应宝珍家里不过是开饭馆的,能为她们出头的卫峤也就是赌坊打手,孰轻孰重他还是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