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页

三叔也是喝了几杯,嘿嘿笑着道:“是啊,昨日你大伯和我找了咱们省城里数一数二作流水席的师傅,瞒着你偷偷定下了这流水席,咱们要给你来个惊喜啊!”

林延潮不由心道,果真如此,自己一回家,大伯三叔,果真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也太铺张了吧!”

“别管那么多?你爷爷也同意了。”

好吧,一家人都同意了,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林延潮望去远处就地摆着几个大锅炉子,在那烧着,那灶是用红砖头垒起一圈,周围用铁丝拧住了,里面烧得是煤炭。

煤烟气远远传了过来,那锅底下的大火,煎得锅里的沸油,咋咋地乱响,也将师傅的脸照得是亮堂堂的。

这一幕,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景象。

芋头鸭汤,红焖猪蹄,红糟鸡,满桌子的地道本地酒菜。一旁的帮役拿着一盅盅,老酒炖蛏端上桌子。林延潮不由想起,俚语里有句话是插蛏,来比喻十分拥挤,说得就是插在炖盅里的蛏子。

林高著也是脸上红通通地来了,对林延潮道:“来,延潮与我去敬酒。”

林延潮问道:“与谁敬酒啊?”

林高著低声道:“是未来亲家。”

见着三叔一脸喜色,林延潮知是怎么回事,当下笑了笑端着酒杯,来到一桌前。

林高著与林延潮道:“这是城南丝线店的马老板!老板娘。”

林延潮看去但见一个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坐在那。

明末南方风气开放,特别越往南,女子地位越高,故而女眷带出来吃饭也是常有的事。这马老板是生意人,更没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