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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诚义听了捏须道:“你错了,为师是说过读书为立身,不为稻粮谋,不汲汲于富贵,但为师可没有说过读书不为官。读书人热衷于当官,甚至官居一品又有何不好了?”

林延潮微微一笑。

林诚义反是认真地道:“在为师看来,读书当官并非不好,当大官更非是没有志向,但需扪心自问是你为官求得是什么?若是你当官是要为天下做一番事,为百姓谋福祉,那么官做得越大,就越能为百姓造福。子夏不是说过,学而优则仕吗?”

林延潮不由点点头。

说到这里林诚义正色道:“为官要明志,胸怀天下苍生,不可为自己谋私利,若是你为官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作自己力所能及之事,那么为师反要期许你,一定要当官,一定作大官,如张江陵一般为百姓,为苍生谋福祉。”

林延潮听了林诚义这几句话,顿时胸中热血沸腾当下向林诚义一拜道:“先生,弟子受教了。”

从林诚义屋中出来,外周不知何时下起雪来。

林诚义的屋子四处漏风,在风雪天里格外寒冷。林延潮走到巷口,回头看着立在寒风里林诚义的旧屋,不由心底替老师一阵阵难受。

这就是一名真正的儒生,自己住在这等破屋之中,却仍想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林延潮站了一会,展明下了马车拿了一件狐裘给林延潮披上道:“老爷外面天冷,披上衣裳,咱们回家吧!”

林延潮想了想道:“先不忙回家,咱们去国子监一趟。”

展明虽不知林延潮去国子监作什么,但听了他吩咐也不多问,于是坐上马车。

林延潮又看了一眼林诚义的屋子,这才挑开车帘进入车中。

马车飞驰在京师大道上,不久林延潮就到了国子监。

国子监门前,门子立即上来问道:“什么人,连国子监都不知吗?也敢乱窜?”

展明上前喝骂道:“放肆,连堂堂翰林都不识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