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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堪哦地一声,布政使毕竟是一省名义上最高长官,他不好再言语上讽刺他什么。

但见车驾到了坊前停下。

劳堪来得匆忙,没有大张旗鼓,但左布政使舒应龙则不同,亲兵手持棍棒开道,随从鸣锣,乡坊里的百姓都是争相出来看热闹。

随着舒应龙而来的,还有提学道督学王希元,左右参政,以及一色蕃司官吏,这排场不输给当年林延潮三元及第时,劳堪上门宣旨时。

舒应龙走了几步,见劳堪与林延潮一并下台阶相迎,于是笑着道:“这不是抚台大人吗?今日你不是说身体不适,不能来府上见状元公吗?怎么突然又来了?”

见舒应龙拆台,劳堪始终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个巡抚,一个布政使,权力相互肘制,很少能处得来的。

劳堪道:“本官昨日不过偶感风寒而已,何况接了圣旨,人也是精神抖擞,什么病自也是好了。”

舒应龙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林延潮上前道:“下官见过舒方伯。”

舒应龙上前拉着林延潮手,十分亲厚道:“听闻状元公还乡,本司不请自来,冒昧作了恶客,还请状元公不要见怪啊!”

说着众人都是笑起,林延潮心底有些感动,这舒应龙是真正来看自己的,并非如劳堪那般见了圣旨后才来的。

这舒应龙也不是外人,他也是嘉靖四十一年的进士,平日与自己老师林烃最善。这一次他是明知可能得罪张居正,还是上门来看自己的。

林延潮连忙道:“方伯哪里的话,你这样的贵客,我是想请也请不到。”

舒应龙笑了笑道:“好,若不见外,我就称你一声贤侄,我与你引荐,这位是本省大宗师。”

林延潮当下向王希元行礼。

王希元老成持重,一派博学鸿儒的样子道:“状元公,年纪轻轻三元及第并非侥幸,你的文作,本官都读过了,于书经一道上状元公可谓通经二字,本官佩服之至,他日还要向你请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