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日。”
“我以往教你的读书谨身之法,可有日日行之。”林烃说到这里,露出关切之色。
林延潮油然道:“弟子每日行之,只是静字上做不到。”
林烃听了十分欣然,但仍是道:“此你好斗之心,未能去之之故。不能戒斗,静之一道,不能行,那么慎独也无从说起了。”
身居庙堂上,怎能戒一个斗字,但林延潮还是顺着林烃的话道:“弟子惭愧。”
林烃笑了笑道:“你也不必惭愧,你的性子就是这样,若一味强求之,就成空谈心性了。”
林延潮心道,还是老师了解我。
林烃又道:“学问当自成,固然不必一日而就,但需每日都比昨日就进益。我有一法辅之,就是将每日之事,具细书之,睡前省之作为日课。”
林延潮心道这是叫自己记日记啊。
这也是读书谨身之法,古人也有记日记的习惯,但不过是流水账而已。可后来儒家改将记日记作为省身之法,除了每日三省外,用日记来再加一省。
比如曾国藩就是每日记日记。他在日记里最喜欢干的事,就痛骂自己,骂得体无完肤。
曾国藩有一句话,不为圣贤,则为禽兽,莫问收获,只问耕耘。曾国藩在日记里就是用圣人的标准来反省一日所为。
当然众所周知的日记狂人,还有常凯申。
“是。”林延潮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允。
林烃十分满意,最后缓缓地总结道:“我知你志在事功,但事功本于学问,每日勤勉不可断。”
林延潮继续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