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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心知以林延寿的脾气,若是考得好,必是早早回来大肆吹嘘,若是考得不好,要么关起门来无颜见人,要么离家出走个几天。

在家里多少年,这样桥段,林延潮经历了很多次。至于想不开倒不至于,因为自己堂兄一贯心狠大。

林延潮对林水,展明吩咐道:“你们带上几个下人,立即去大兴县衙附近找一找,若没有着落,拿我帖子给大兴县知县,让他帮忙。”

“实在寻不到也不要着急,最多不超过第二天中午,堂兄自然就回来。”

众人见林延潮如此淡定,心道果真还是老爷镇定啊。他们不知道林延潮对林延寿考后必“离家出走”的定律,已司空见惯。

二人称是,立即找人出去找林延寿。

孙承宗惭愧地向林延潮道:“东翁,请恕我教导无方。”

林延潮摆了摆手道:“我之前看舍兄的文章,已是较去年一年长进良多,这已足见孙先生之高才。”

林延潮虽是这么说,孙承宗仍感到十分抱歉,一脸的惭愧。

林延潮心底也不由吐槽,孙承宗的水平有目共睹,历史上堂堂的状元,入翰林院后,教导三位帝王,那不仅是教学水平杠杠的,而且责任心极强。

就算一头猪,给他一年这等一对一教学,也能懂得在地上怎么用猪蹄划字了吧。可自己堂兄承他之教,连个县试都中不了。林延潮都不知替自己堂兄怎么找话下这个台阶了。

没料到还未出门,就有人惊喜连连地道:“延寿老爷回来了!”

“是啊,延寿老爷回来了。”

“这怎么浑身都湿了?”

林延潮立即走到府门前,但见林延寿似哭过了一场,眼眶红红的,而且浑身上下衣裳都湿透了。

林水一脸惊喜交加的样子,哭着道:“老爷,你怎么这样啊,你一直不回来都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