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是怕下官刁难,故意挑刺,这才送钱送酒让下官通融。但下官却说,我为朝廷办事,为归德三十万百姓筑堤,心底没有半点私心。这银子和酒,你们拿回去,下官丝毫不取。”
曾乾亨反问道:“真得退回去了吗?什么都没有留下?”
黄越闻言一愕,然后道:“这……”
“如实道来!”曾乾亨厉声喝道。
黄越这才道:“当时他们其意甚诚,下官盛情难却,碍于面子。银子下官是退回去了,只是酒留下了三坛!”
曾乾亨拍案道:“三坛,这不是普通山西黄酒,都是十年陈酿,坛坛值银十两。三坛就是三十两,抵得上你大半年俸禄。”
黄越道:“下官一时不察,以为就是普通的酒,但是……但是下官受酒,可以认罪,可下官保证,这进的河工大料绝没有以次充好。”
曾乾亨冷笑道:“现在货被烧了,你自是怎么说都可以。”
林延潮正色道:“按院,你的意思是本官收受河工料商的贿赂,让他们以次充好,自己烧去了河工料场吗?你可有实据?”
曾乾亨不答。
“没有实据,就是污蔑!”
曾乾亨道:“林司马,到了此刻你还死鸭子嘴硬,看来本官不拿出证据来,你无法心服口服了。不过现在先不急办你的事。”
曾乾亨看向黄越道:“尔收受贿赂,证据确凿,本官现在就是将你拿下!来人!”
身为巡按御史曾乾亨,有当场逮捕六品以下官员,事后请示朝廷的大权。
别说黄越一名八品官,就是六品通判,曾乾亨也是说拿就拿。
两名官兵拔去黄越官服,打落他的乌纱帽,让他披头散发跪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