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个钱庄,借钱给他补的亏空。若是如此,林延潮的胆子也太大了。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
“你给本府去查个明白,这钱哪里来的?”
“是,东翁。”师爷领命而去。
而这时在大相国寺旁的院舍中。
王景为,陆学右二人却是在担心。
王景为长叹道:“司马此去开封府衙,怕是回不了了。”
“是啊,司马不听你的肺腑之言,我等已是尽到了本分,到时怪你我不得。”陆学右宽解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司马在位时一直对我们二人是极好的。而且他对老百姓也很好,是个好官。”
“好官,才在官场上混不下去啊。你说亏空,你以为司马不知道,他只是不想逼人……下面的税赋收不齐,省里催府里,府里催县里,县里催衙役,衙役催百姓。这一催下来,不知又多少人卖儿卖女。”
“司马也是心善,写文章的人嘛,将仁义都是放在第一位的,但当官不一样,心一定要狠,要硬。心狠心硬,就当不了好官呢。”
“实在是可惜了。”
陆学右举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王景为道:“这么迟了,看来今天是回不来。多半是在府里被押下了,咱们先吃饭,一会儿去府衙里托关系问问。虽说不能保司马出来,但情况都要问清楚了,看看有无转圜的余地。”
陆学右点点头道:“老哥说得是,那府里的人要不要知会一声?”
王景为扫了一眼,院舍里已是开始掌灯,随林延潮来开封的人,仍在办事。他们办事很勤勉,言谈里有笑声,看来是一点也不知外面的处境。
王景为摇了摇头道:“司马的这些门生,长随什么都不知道,算了,这大的事,先不要告诉他们,以免得徒然生了惊慌,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