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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答应了,潘季驯复出后,向朝廷奏请以“塞决口以挽正河,筑堤防以溃决”之策治河。

当时潘季驯用了一年功夫,堵塞黄河决口一百三十九处,用夫役不过八千人,工部给银八十万两,他只用了五十六万,为朝廷节约二十四万两。

至此他主修的黄河徐扬河段,再也没有出过任何差池,面对潘季驯的功绩,连目中无人的张居正也是写信来道,百年大计皆仰赖公之英段,公之功不在禹下。

张居正对潘季驯是有知遇之恩的,后来张居正身后遭到清算,潘季驯站出来为张居正说话。

这倒也不是潘季驯感念张居正的知遇之恩报答,他与张居正交情没那么深,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根本没有想太多。

潘季驯为官之道只有一条,直道而行,不问是非。

最后潘季驯受到牵连罢官,本以为自己从此归老林下,但是申时行顾念旧情,天子也想起他三度治河的功绩,让他重新出山,总督漕河。

官居一品的潘季驯对于仕途上早已没有别的念头,事实上他的身子也已大不如前,他一心只想在最后的任上能治理好黄河,终结大禹后延续几千年的河患。

想到这里潘季驯觉得肩头上有千斤重担,他现在为朝廷漕运,河道最高的官员,可以调动沿河沿漕任何人力,物力,在内天子,首辅又对他十分信任。

前几次治河,朝廷人事肘制,故而自己从未获得如此大的权力,但现在大权在握,但对于治河,结束几千年河患,他却没有把握。

原因在于,人力焉能胜天。

想来想去,潘季驯也唯有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句话来勉励自己。

至于这贾鲁河的水情,他再明白不过了。

当年黄河数度夺道贾鲁河,导致新河旧河都淤塞十分严重,所以潘季驯在“塞决口以挽正流”的思想下,就是打算截断贾鲁河的黄河入口,让旧河自己淤塞就好了,所以根本没有想去疏通。

贾鲁河只留下新河贯通河南,徐州就好了。

现在林延潮重新疏通旧河,一旦大水,河水夺道,将沿着贾鲁河旧河南下,如此徐,淮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