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8页

孙大器犹豫了一会,然后道:“拿开,拿开,少拿那阿堵物烦我。”

孙承宗收起银票叹道:“我实话与你说吧,我在柘县亏了不少钱,这一次回高阳老家,是想办法弄钱的,搞不好要变卖田地,到时候连进京的盘缠都没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考进士,至于金榜题名更没影的事。”

孙大器听了瞠目结舌半天,然后道:“什么?你还要往里面贴钱?修河修成这样,还贴钱,老爷怎么如此迂阔?”

见孙大器如此满地跺脚的样子,孙承宗却是仰天哈哈大笑,满脸如戟的胡须一张一张的。

孙大器不解问道:“老爷,你都到这个田地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孙承宗捏须道:“为何不能笑?你觉得我处境现在很惨,没错,我现在确实是山穷水尽,但是再坏也是如此了。”

“这一次治河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做事不是进就是退,如同进入一个狭窄的巷子,无处转身。当初孙某发觉被胥吏蒙蔽时,若是能停一下,不是一心着急河工的进度,而是缓一缓,或将此事报给府台,都是解决的办法。”

“以往在府台身边,看他行事乍看举重若轻,实是他善于未雨绸缪,未进先思退,办任何事都留有回旋之余地,从来不将自己落至窘境,故而再险恶的局面,也能安步当车。而经此事之后,纵使我一败涂地,但想明白了这点,也是值得一笑。”

孙大器不屑地道:“笑有何好笑?戏文里,那唱白脸的曹操,每次笑后,都被追兵杀的屁滚尿流的。”

孙大器说完,但见远处马蹄声响起,有数骑朝路亭而来。

孙大器一听顿时哭丧着脸道:“我就说了不能乱笑了吧,瞧我这乌鸦嘴,怎么把追兵,不,是讨债的招来了。”

但见数骑来到路亭停下,几个人跳下马背,孙大器见马匹上满是泥泞,显然是一路风尘仆仆,这么着急不是来讨债的,还是来干什么的。

但见这几人跳下马背,来人问道:“是,孙先生吗?终于找到你了。”

孙承宗一见来人道:“陈管家,你不在府台身边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陈济川,他笑着道:“府台让我来告诉孙先生一个好消息,柘县的事了结了。”

“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