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林延潮,二十五岁成了侍讲学士不说,眼下都居然在朝堂上,以介入科举的手段,暗中鼓吹事功,影响天下读书人,将来是不是要取代理学,抢班夺权取代理学,心学成为儒学正宗?
你这司马昭之心已是昭然若揭了。
你当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死了吗?
甚至有翰林心想,什么策论取士都是借口,你林延潮想在会试里给自己门生开后门就直说,不要脱裤子放屁了。
在翰林院的议论上,已经有声音反对将第三场策论题拔高至与头场经义题并重的地位。当然这还是顾忌到林延潮的学士身份,不然已是有人当场公开反对了。
面对于此,林延潮面上安坐不语,对于众人的反对,他心底已经有些意料了。
改革变法之事是很艰难,这第一小步试探的迈出也是费力的,对于这样的局面他早料想到了。
保守还是改革,一直是政治逃不了的话题。
有赞成必有反对。
但是保守不一定就是坏的,改革不一定是好的。
乱改革必死无疑,但一直保守下去,终将被日新月异的世界淘汰。
而大明面对的是,就这样一个局面。
想起海瑞当初的比喻,无疑是十分贴切的。
屋子烂了修修补补,毫无意义,要换梁换柱才能补救,但换不好,屋子塌了不说,自己都先被砸死,正如步子大了是会扯到蛋的。
而且一个人的修修补补是毫无意义的,甚至将期望寄托在皇帝身上也不现实,要将托起这天地,指望哪一个人不行,要找就要找一群人。
这也就是以经术造士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