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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阐述了一番,将自己劝天子推迟立太子的事隐去,然后说了自己已是答应了天子出任詹事府少詹事的差事。

申时行捏须道:“陛下,有没有提立国本之事?”

林延潮道:“陛下隐隐有问哪位皇子更贤明,但是学生言自己不敢妄议,就没有表态。”

申时行皱眉道:“那除了哪位皇子更贤明的话之外,陛下有说何时皇元子出阁读书?”

林延潮道:“学生有拿犬子与陛下皇元子一并读书的事提了一句,结果陛下却道以后再说。”

申时行闻言道:“这么说陛下眼下并没有让皇元子出阁读书的打算?”

林延潮道:“这……这学生不好胡乱猜测。”

申时行眉头皱得更深道:“陛下会不会拖至皇三子也能出阁读书的年纪,再办此事,那时太子都十一二岁了,此不可能。”

林延潮保持沉默。

申时行看向林延潮道:“说回你吧,你接了此差事,其中的关键不用老夫多说吧。皇子出阁读书,也就是默认了太子的身份,认可了皇长子与官员们接洽,因为若是藩王依祖制,则是不许与大臣来往的。”

“所以教导皇子读书的官员,将来就是东宫辅臣,高新郑,张江陵就是先帝的潜邸旧臣,而你老家出身濂浦林氏的林贞恒则是景王府上的讲读官,他们后来宦途如何,不用老夫细述你也是知道了。”

林延潮也是默默长叹,自己老师林烃的兄长林燫,就是景王的老师。

而张居正是裕王的老师。

自己当初读书时,曾怪张居正为什么打压自己老师与他的兄长,但此事现在也可以想的通了。

申时行道:“你如此年轻,天子既钦点你少詹事,就是将来太子师傅,两代帝师的身份,对于你以后而言,就算致仕回乡但也是有一份圣眷在,是可以庇佑你家人子孙。”

林延潮道:“当年徐文贞(徐阶)荐张江陵为裕王的老师,老师今日荐学生为少詹事,这栽培之心,学生感激不尽,但是学生怕要有负老师所托了,眼下天子并没有让皇元子出阁读书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