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道:“陛下若不愿早立国本,那么也可先令皇子出阁读书,皇子已是到了适龄之时,正要出阁读书,若是迟了恐怕耽误了皇子的学业。”
林延潮暗暗点头。
申时行也出面道:“陛下,龙体康健,可享万年,大臣们建议早立国本,其实也是体谅陛下的苦衷。立了太子就可以陛下分忧国事,譬如郊祀,祭庙等太子都是可以为陛下代劳的。这是臣等体恤陛下之心,恳请明鉴。”
天子道:“朕今日不是来与众卿议论国本的,而是议潞王推迟就藩的事。”
听到这里,众大臣们就有些不高兴了。
吏部尚书杨巍有些生气了,出班道:“如陛下所言,太后也是确实是为人父母之心,但河南的潞王府已是建好了,更不用说之前湖广废弃的潞王府,加在一起前前后后用掉了朝廷一百万两银子,若潞王不去就藩,此事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
“就算不提潞王,放到将来陛下若立皇长子为太子,那么其余皇子也是一定要就藩的!”
啪!
天子重重拍在御案上怒声道:“朕还没有说立皇长子为太子呢!”
杨巍梗直了脖子道:“陛下身为天子,当然可为不顾祖宗法度立皇三子为太子,但皇三子年幼,万一将来皇三子登基,郑妃如何处置?主少国疑之时,大事必定交给郑妃,那时候整个天下让一个妇人说的算吗?”
“放肆!”天子重怒。
申时行等众大臣们都是出班为杨巍求情。
连林延潮也是出面随大流讲了几句,陛下,原谅杨尚书口不择言这样的话。
说话之余,林延潮重新打量了杨巍一番,他本觉得杨巍身为吏部尚书,本来有与首辅抗衡的实力,但却事事听命于申时行,实在有些瞧不上他。
但是没有料到他今天却说了许多人想说不敢说的话。
杨巍仍是道:“陛下,臣一把年纪了,就算死也是无妨,但今日容臣再说一句。当年汉武帝为防女主乱政,杀母而立子,试问陛下有此决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