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激动地道:“潮囝真是你。”
林延潮眼眶微红道:“三婶你怎么来了?”
这老妇人道:“潮囝,人家都说中了状元,当了大官,常常能见过皇上。我听了还不信,我就想从小看着长大的潮囝怎么一下子就是成了状元,当了大官,随时能见到皇上。”
“别人都说,你一个老太婆懂什么,你只要知道皇上在城里给潮囝修一座的老大的牌坊就是。我说你别骗我,我老婆子腿脚不好,哪里能进什么城,就算进了也不识字。今天听乡里说潮囝你要衣什么锦还什么乡,我就半信半疑就跑来了,潮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中了状元,当了大官。”
闻言林延潮忍不住举袖拭泪,哽咽地道:“没错,三婶他们说得是真的。”
“当真?”
一旁穿着官袍的褚国贤走了过来,作礼道:“老人家,是真的,我是本地的知县,可以作证。”
三婶看着吃惊道:“老父母?哎呀,老太婆我……”
褚国贤慌忙将欲下跪的三婶扶起,并连道不敢,旁边一身绯袍江铎也是走来,和气地笑着道:“本官是福州知府,也可以帮部堂大人向老人家作证,这回老人家该信了吧。”
见三婶不知所措,林延潮扶着她的手道:“三婶无论如何,我都是当年那个潮囝,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潮囝。我幼时与浅浅饭吃不饱,衣穿不暖,你家里也不宽裕,却时常接济我们一顿饭,给衣穿,此恩此德我一辈子都不忘记。”
三婶见此才点点头道:“没错,你是潮囝,你是潮囝,哎,当年我也是看你与浅浅自幼没了爹娘然后相依为命,又被你那刻薄的大娘欺负,看不过去这才……”
说到这里,江铎,褚国贤都是满脸尴尬,各自轻咳一声,走开几步抬头望天。
一番叙旧,林延潮道:“三婶,眼下我回乡了,等过几日就用轿子接你进城到我家里看看浅浅,也看看我两个儿子。”
三婶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潮囝,是个念旧的人。”
说话间,陆续有乡人陆续上前见礼。
“状元公,小人是吕大望,当年你在我这里买过包子。”
“状元公,小人是张歪嘴,现在接了我的爹的班,在城里开酒楼,到时候还请你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