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著紧紧地抱着林用,老怀大慰:“我记得三字经里有句话是,高曾祖,父而身,身而子,子而孙,此乃人之伦也。这四代同堂,人生能有几个看到啊?如此我就算明日入土,也可以瞑目了。”
听了此言,大娘,三叔,三婶一并道:“爹,你这是哪里话啊。”
林高著笑中带泪道:“好好,不说这些,不说这些。用儿开始读书了没有啊?”
一贯顽劣的林用这一刻却乖巧地答道:“读了,还读的可好呢。”
“是吗?”林高著更是高兴。
林延潮则道:“爷爷,你别听他瞎说,先生说了,他不喜用功,读书常一知半解。”
林用闻言嘴嘟了起来,林高著道:“诶,不要强求,读书的事自有天份在哪里。何况我看用儿不是不会读书的,再怎么说也是你状元郎的儿子。”
林延潮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林用则是很高兴,感觉到了家里终于找到人撑腰了。
当即林浅浅抱起林用,林延潮搀扶着林高著坐下。
林延潮的次子在乳母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却是没有来见。
众人说了一阵子话,就在这时外头有人道:“延潮,回来了吗?”
林延潮转过头却见远远的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提起灯笼往这里赶。
不用看,正是之前不知去哪儿的大伯。
大娘一见即埋怨道:“相公啊,你这接延潮都接到哪里去了?你看人家都到家多久了。”
大伯满脸通红走到厅里,笑呵呵地道:“还不是抹不开面子吗?之前半途上遇到李赞公,他知道延潮回来的消息,特意来与我道贺,还去小酌了几杯,结果喝过了头。”
三叔道:“大哥,延潮八年没回家了,你这也能喝过头?”
大伯笑着道:“怪我,怪我,都怪我。当年我在县衙做事的时候,李赞公对我很是照拂。而今他马上就要告老还乡,特意来贺我如何不走呢?再说他来也是有事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