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心想,这位宋纁甚是老成持重,平日看来是断不可能赞成此举,但李汝华肯定作了不少功夫,此人是宋纁的同乡,这一次又出任两淮巡盐御史。李汝华办事得力,宋纁在天子面前也有功劳,难怪他在此事居然持许可之见。
王锡爵当即道:“不成,两淮盐税多年的积弊还是在于吏治上,怎能因为税收不上来,而将盐税包给商人呢?”
“如此朝廷也省事了,以后是不是也能将一个县甚至一个省的钱粮包给几个大的乡绅,由他们代征,当年元朝行扑买之法而民怨沸腾,此事是有教训的。”
宋纁闻言笑了笑,没有与王锡爵争辩。
“元辅如何计较?他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宋纁看了王锡爵一眼,压低声音道:“阁老真不知道?此事就是林侯官在背后出的主意啊!”
王锡爵闻言脚步一停,身后的户部大小官员,见王锡爵突然停下脚步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当即也是停下脚步,对着四面屋檐装作无事地聊起天来。
王锡爵此刻心底震惊无以复加。
怎么事事都可以看到林延潮的影子。
从徐贞明屯田种番薯,再到郭正域出言支持开海,最后到现在两淮盐税,都有林延潮插手的痕迹。
他不是辞官还乡了吗?为何还能有如此影响力?
一两件事上也就罢了,但这三件事联在一起,却令王锡爵深感不简单,莫非他在这背后下一盘很大的棋?
“阁老?”宋纁问道。
王锡爵示意无妨,然后问宋纁道:“大司农,以你之见林侯官如何?”
宋纁闻言想了一会,然后道:“这一时倒是不知如何说起。”
王锡爵道:“难道大司农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