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秀才也道:“左右邻居与我相交多年,我可以助总甲出面游说,尽绵薄之力。”
林延潮笑着道:“如此太感谢二位了,他们若愿意转售,价钱之上我必不会亏待。若是他们不肯,你们再回来商量,切记不可强迫人。”
二人一并称是,即前往两屋去了。
林延潮与徐火勃负手走在荷田边,抬头却见太阳从九仙山另一侧缓缓落山。
一旁徐火勃手指山上笑道:“老师,这九仙山的山峰又称作鳌峰,你看此刻日正缀于鳌峰之上。”
林延潮见此点点头,笑着道:“正是如此,鳌峰,好名字,我等读书人读书当有勇猛精进,独占鳌头之志。若是书院建在这鳌峰之下,不如将来就叫鳌峰书院,你看如何?”
徐火勃眼睛一亮道:“殿前曾献升平策,独占鳌头第一名,本坊加上老师一共出过三名状元,用鳌峰为书院名,真是贴切极了。”
林延潮闻言大笑,展望眼前山水道:“我打算除了书院之中,再设一个蒙学,延请省城里官宦子弟,及名士来蒙学就学。”
这时徐火勃低声道:“老师,其实以学生之见,这书院建在省城即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我担心会多受干扰。”
林延潮失笑道:“你说的是,但以我的身份,若是将书院建在别处,就无有心人的打探吗?倒不如大大方方建在城里,以示吾之坦诚!”
徐火勃仍是道:“可是将书院独立于朝廷之外不是更好,如此好厚养清操之士。”
林延潮闻言心道,自己又不是学东林书院那样自成一片天地,让东林学生议政论政,成为天下的舆论之地,这不是自己建立书院的初衷。
但他也知道如徐火勃这样的读书人都有抱负,认为朝廷政治应该出于公议,读书人的清议可以左右中枢决策。
可是明朝最后的局势就是官员们的尸位素餐,读书人却积极论事,中枢的决策因为党争左右摇摆。
这清议在监督与干涉之间要如何权衡,这是一个很难把握的度,但无论怎么说顾宪成实在是开了一条很不好的先例。
林延潮道:“你所言固然是有道理的,但我等办事又哪一样能离得开官府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