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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潮佯装失色道:“费藩台,不,费兄你不用与我说这些。”

费尧年苦笑了一声笑着道:“在大宗伯面前不敢隐瞒,其实费某一直以来都要向大宗伯称谢才是,可惜今日方才有这机会。”

林延潮闻言,重新审视了费尧年一眼,然后一笑道:“我明白了,但是费兄……当初我奉旨抄家,烧了张鲸收录官员罪证的箱子。但是我却根本没有看到底是何人送的。所以费兄又何必与我说这些呢?”

林延潮其实真正想问的是,当初我致仕回乡时你干吗不说,到了我要进京任礼部尚书了才来表白心迹吗?

费尧年闻言一脸认真地道:“知恩图报一贯是费某为官的原则所在。大宗伯对费某有恩,费某一辈子也是报答不完,今日若不来说个明白,费某这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啊!”

林延潮闻言笑了笑,老百姓们打交道都是喜欢讲人情,但官员间都更喜欢明明白白的讲利益。

当然费尧年之前之所以屡次向自己示好,也有报答自己挽救了他仕途的意思,可是现在自己任礼部尚书了,那就不是人情了。

林延潮叹道:“原来如此,难怪费兄在福建如此难做官,原来是朝中无人啊!”

费尧年面上的喜色一闪而过,然后一副无奈地样子道:“大宗伯真是慧眼如炬,一眼道破费某现在的窘境啊。费某不敢自比千里马,但现在确实是没有伯乐赏识。大宗伯这一次进京乃当今名臣,公卿延誉,负一时物望。若是大宗伯能栽培费某一二,费某此生感激不尽,以后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林延潮面上为难道:“费兄这。这。”

费尧年生怕林延潮不答允了道:“下官以后就请大宗伯借重了,还请大宗伯收留。”

一名右布政使主动投效自己,林延潮没有拒绝的理由。

林延潮笑着搀扶起费尧年道:“费兄不要误会,你我都是自己人,如此之举就见外了。”

二人重新入座。

“费兄,林某有一事不明。”

费尧年连忙道:“还请大宗伯垂问。”

林延潮道:“费兄既是有意在官场欲有所借重,又为何舍近求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