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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申时行沉默,林延潮唯有继续劝道:“恩师,你若致仕,朝堂哪里有人可以服得了上下……”

“哪个人?”申时行笑了笑,“这个皇上早就选好了。”

“王太仓?王阁老?”林延潮问道。

申时行看向林延潮问道:“你以为王太仓如何?”

林延潮欲言又止,最后将心底所有的话化作了一句:“王阁老他风骨峭峻,但不如恩师多矣……”

王锡爵虽说是朝堂上下公认的君子,但与林延潮分明尿不到一个壶里,他上台自己哪里好受。

申时行笑了笑,最后肃然道:“无论是谁为宰相,但有一事都必须办,你可知何事?”

“莫非是国本?”

申时行点点头道:“国本之事,不是策立太子这么简单。你若是替天子想,那么当劝天子缓一缓,但是你若为社稷江山计,则必须早立国本。这又要回到垂拱而治的话了。”

申时行说到这里,言语间又是无尽的萧瑟。

林延潮看着申时行,用一句很俗套的话来表达自己此时的感受就是‘申时行老了。’

林延潮从申时行那出来后,面色十分凝重。

从文渊阁出门后,一直到了东华门门前时,却为一名军士拦住道:“这位大人,你的牙牌!”

林延潮正在想事情,却一时忘了看眼前的路,正想起往腰侧掏牙牌时,却是一愕自己现在还未正式任礼部尚书,哪里有牙牌在身。

“这尚不成发下来,不知可否通融一二。”

林延潮说完这名军士已是脸色发沉,他打了一个呼哨,然后左右几名士卒围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