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闻言大笑道:“宗海也是如此以为吗?这店家我来了十几年了。”
“哦,平日怎么没有听次辅提起过?”
许国笑了笑道:“若是此店名气大了,店家要么再也无心于庖厨,要么就是食客盈门,我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随时吃到这一碗红烧肉了。其实说来还是许某一点私心。故而我从来不在此招待官员,而宗海你是许某相邀的第一人了。”
林延潮知道许国这话有深意,他笑了笑道:“次辅真是看得起我,林某多谢了。”
许国笑着道:“自许某任詹事起来,你我已有十年交情,所以宗海在我面前无需见外,而在两淮盐务上,大家更是同身在一条船上。”
林延潮当即道:“正如次辅所言,林某这一次回京就是要办这纲运法的事,眼下户部反对这么紧,不知次辅有何见教吗?”
许国道:“这正是我这一次找宗海你的原因,自石东明为大司农来,即更张了原先宗海你与巡盐御史李汝华所定下的纲运法,此事老夫曾与石东明商量过数次,但都被他顶了回去。”
林延潮问道:“中枢之策在于政府,商由经过内阁,六部再如何也是奉意执行。石司农怎么敢在决策之事上反对次辅呢?”
许国道:“宗海有所不知,我虽为次辅,但户部的事在阁内却是由王太仓分管。王太仓在此事上也是支持石东明的。”
林延潮道:“原来如此。”
许国叹道:“石东明有王太仓的支持,故而纵是本阁部加上宗海你,恐怕在此事上无法左右石东明。所以石东明不惧本阁部,敢在两淮盐务的事上与我相左。”
林延潮没有轻易表态,许国找自己肯定已经有了成算。他现在肯定要与自己商量此事,自己又何必替人当军师呢?
所以林延潮故作无计可施道:“难办啊,石东明如此强硬,又有王太仓支持,这可如何是好?”
但见许国道:“宗海为今之计,唯有一个办法。”
果真……林延潮道:“还请次辅示下。”
许国道:“石东明此人有清名,行事也有魄力,天子对他也很信赖,故而我们与他打官司是下下之策,为今之计只有让他从户部尚书任上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