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九势?
林延潮听了赵士祯的话怎么觉得怪怪的,能起出《神器谱》这样书名的人,真是不一般啊。
林延潮拿起赵士祯所抄录的文字看过,但见每一式样都是好几句话。以林延潮的本事自然是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下了,但其他人就难了。
林延潮笑了笑,对着五名神机营官兵中最年轻的一人用手指了指。
那名官兵一愣,一旁神机营的军官立即道:“大人叫你呢?还不快过去。记着规矩。”
这名官兵不过十八九岁,一脸茫然地走到林延潮,仓皇失措地叩了个头。林延潮温和笑着道:“不必慌张,起来说话。”
官兵站起身来,林延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
“回禀大人,小的叫卢大木,本地房山县人。”
“倒是结实得如同大木一样!”林延潮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他如此大员自不介意与百姓亲近,但对于下属又是一等脸色了。
说了几句话家常话后,林延潮然后将手中纸张递给这名官兵道:“将里面的文字念出来!不要慌张,一个字一个字念。”
这名官兵方才得了林延潮鼓励,正是觉得这位文官倒是少有的平易近人,当即看着纸上的文字大声念起:“第一势,倒铳势!凡铳未,临阵之时,先装饱一铳,随带至阵上,放毕,取搠(小人这字不识的)杖,将筒搠洗去药滓在铳者,然后取药罐将颈门拨开,以左手拇指顶住罐口,倒出火药在颈上。候管满以食指将颈门掩住。”
见对方一段念完,徐光启,赵士祯都是露出震惊的神色。
林延潮看了二人一眼,然后笑着点点头对卢大木道:“念得不错,你读过蒙学?”
卢大木腼腆地笑着道:“回禀大人,小人在官府开办的义学读过六年书,胡乱识得几个字。小人爹娘都说读书这事没啥用,将来还不是要袭了爹爹的军职,当兵读书有啥用,又不是要考状元。最后家里还是看在义学不要钱的份上,去学堂里还能收一收野性子,叫先生管着于是没有反对,但小人却喜欢……喜欢读书,也喜欢认字。”
“认字以后呢?”
“小人也不说上啥,但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老爷们说得文绉绉的话,也能听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