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再看看高坐上首的王锡爵,这其中的意思就很多了。
王锡爵见石星二人是并排而坐,而他见自己却是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亲疏远近倒是分得很清楚。
莫非是前日自己偷偷给天子上密疏的事,给王锡爵知道了?
可是天子明明已经给自己密疏奏事之权了,王锡爵这个时候若是打算要回去,就太难了。
陆光祖不动声色笑了笑道:“元辅,这几日不在阁中,陆某有几件事想向与你奏明。”
王锡爵点了点头道:“好。”
陆光祖当即道:“宁夏镇四营官军家丁围杀巡抚党馨副使石继芳之事……陆某与张阁老商议,这边兵变闹事起于朝廷拖欠宁夏镇军饷,故而还是依照原先的惯例,只惩首恶,余者不问。陆某打算将过错都推在已是身死的党馨身上,就以抚臣不知体恤来拟旨。”
王锡爵闻言微微点头,这一刻他不由想起了林延潮所言,朝廷缺钱之事。这一次宁夏之役,虽说起因于边将啺莞缸拥呐崖遥谠诘脑蚱鹩诔6阅恼蚓玫耐锨贰d恼虻氖孔湟丫砭萌绷溉币铝耍3沂蜗蜓哺a妹盘忠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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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光祖又道:“前郧阳巡抚李材因参将万春叛乱之事,已经幽闭五年,朝廷上大臣们的奏疏论救不断,当年刑部尚书李世达、左都御史吴时来、大理少卿李栋都言念在他云南平乱的战功上可以以功抵过,但是都为陛下所重责而夺俸。”
“陆某以为李材有知兵之名,所以不因万春造反,而将他所有功劳抹杀。眼下朝鲜正在用兵,李材又有擅用火器之名,不如令他戴罪立功调去朝鲜平倭。不知元辅意下如何?”
说到这里,陆光祖偷看王锡爵的脸色。
王锡爵闻言道:“天子十分厌恶李材,别说是去朝鲜,就算是复官也是极难。至于替代宋应昌为朝鲜经略的边臣,老夫已有人选。若是与绳借用此事来探仆的口风,那么应该可以安心了。”
“陆某不敢,”陆光祖心底一凛,“陆某没有窥探的意思,但既然问到新任朝鲜经略不知元辅意属何人?”
王锡爵看了陆光祖一眼,然后笑了笑道:“与绳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陆光祖抬起头对上王锡爵的目光,王锡爵这么问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了,难道对方想要摊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