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陛下之圣明,自是以苍生为念,成尧舜之君也是指日可待,天下长治久安也是可期,至于微臣并没有什么治世之才,所愿不过是作一介教书匠,又如何能与张文忠公相提并论,实在是让陛下见笑了。”
说完林延潮已经道完了自己的全部意思。
“教书匠?”天子忽然笑着道,“朕听闻古之隐士,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看来林卿乃是大隐。”
林延潮道:“避世金马门,谈何容易,眼下朝鲜事已是奏于君前,微臣请先行告退!”
天子嘴唇一动却没有再说什么,然后林延潮叩首后退下。
宫门徐徐在林延潮身后关闭,一身绯袍林延潮拾阶而下,此刻他感觉辰起的阳光分外明媚。
不知山长在天之灵,见到自己之作为会如何想呢?
张居正又当如何?
但路既已是自己选的,既然如此就要继续走下去。我不去就山,就看山是否就我!
走下台阶间,左右太监纷纷避道。
林延潮恍惚之间,却见萧良友,孙承宗,李廷机,袁宗道,陶望龄,叶向高等十余名自己亲信门生正站在宫道一旁。
“见过大宗伯!”
林延潮笑了笑,环揖道:“诸公风采依旧!”
众人都是郎声笑起,一年多不见,众人也各自有了历练,都已非当日吴下阿蒙。
“早盼大宗伯能够回京,如此我等就有了主心骨。”萧良友喜道。
林延潮看了孙承宗一眼,对众人笑道:“哪里话,朝堂上的事我已交托给诸位,既已面圣叙职,那我也将写辞疏告老还乡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