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火勃疾言厉色几句话下,但见学生们面容都有愧色。
“可是张家……之冤……”
徐火勃正欲说话,但见林延潮已是缓缓起身,众弟子们一并看向了他。
“诸位,恢复不恢复张家名位是朝廷的事,天子自有圣裁,此事轮不到我们来说话!”林延潮说着向北面抱拳一揖,“尔等安心读书就是,不要多问朝政!散去吧!”
说完众弟子们都是悻悻离开。
还有几个人觉得不甘心回头望向精一堂。
只见林延潮仰望着堂上‘精一之功’的匾额,徐火勃陪在一旁。
“山长之锐气一年不似一年,难道真被官场所消磨了?”
“当年那为天下请命!上二事疏的山长何在?”
门生们离去后,林延潮对徐火勃道:“惟起你怎么看?”
徐火勃道:“恩师既以姚崇故事请天子复张太岳名位,那么学生以为张家四郎殉国倒是一个机会。”
林延潮闻言深深看了徐火勃一眼:“所以你才让他们不要于此事上说话,以免天下侧目。”
徐火勃垂首道:“确实是学生私心。但恩师自不屑以此事强起。”
林延潮摆了摆手,于庭间踱步道:“因张家四郎殉国之事,他日必有朝臣上疏,上下必疑我是在背后主张,甚至会疑心为何张家四郎偏偏于此节骨眼上殉国。”
“恩师?”徐火勃吃惊道,“如此圣上不会……”
“自处嫌疑之地,解释又有何用?”林延潮重新坐下,将袍角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