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摇了摇头道:“我辞官后就那些俸禄,怎能养得起你们一班人。就算有些余钱,我还真能养你们一辈子不成,自谋出路吧,有一技压身,到哪里也不愁衣食。起来吧!”
“相爷!”一群人犹自不舍。
林延潮转身离去。
林延潮回到屋子,但见林浅浅收拾妥当。
林延潮又对陈济川道:“府里剩余的钱财就交给会馆打理,另外这府邸即已卖给可远,让他好生打理,将来再由稚绳接手就是。稚绳为官清贫,钱一时凑不齐也没什么,先赊着。”
说到这里,林延潮回首看着府邸,辞官前虽有准备,却没料到眼前此景如此萧瑟。
“老爷,我在于大宗伯那再干几年,然后回乡伺候你。”陈济川对林延潮道。
林延潮点点头道:“好。”
林延潮手指着府中一切,对陈济川道:“片刻之前我还是言盈天下的宰辅,现在已是一名平民百姓。人生境遇即是如此。其中的落差如此之大,故有人放不下,也有人能放下了。”
“但天下终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晚还是要放下的。”
林延潮驻足再三,还是回屋更衣换上一身常服。
不久旨意到了,御准林延潮辞官还乡。
来宣旨的不是旁人,正是昔日门生孙承宗。
宣旨过后,孙承宗泪下沾襟言道:“恩师。”
林延潮手抚其背道:“吾今日能卸得下这一身功名利禄,你该贺我才是。”
孙承宗道:“方才御前商议,学生将改作吏部右侍郎,至于于大宗伯则以东阁大学士入阁,如今就等廷推命下了。”
林延潮点点头道:“很好,你跳过礼部直升吏部,足见你简在帝心。不过我已辞官,这些朝堂上的事,以后不必再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