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地方是在一处私人庄园,非常古朴的地方,庭院里种着很多梅树,都开着极小的花苞,易觉秋解释说这里原本是他一个朋友的祖宅,后来因为家族凋零,人丁稀少,朋友卖宅子的时候他就接手了过来,只因为很喜欢这里种下的大片梅林。
“那些都是早梅。”
他指着庭院的林木说:“花是白的,雪也是白的,都是种了很多年的梅树。”
“我喜欢白梅。”
他说:“每年梅花开的时候我都会过来。”
他凑近在宁折的耳畔:“你也是这个味道。”
宁折也闻到空气中无所不在的梅香,就像他自己释放了漫天漫地的信息素,而他从来没有主动释放过信息素,此刻站在这里,他突然想到这是易觉秋对自己隐秘的渴望。
吃饭的房间就在梅园边上,隔着一道落地玻璃窗,整间屋子只有他们两人,宅子里长住的下人们给他们奉上茶水就退了出去,易觉秋已经提前让他们备好了菜。
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握住宁折在桌上的手指:“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吧?”宁折一愣,想起他们从相识到此刻,确实没这么隆重又和平的相处过,k市时两人都活得跟当地人一样,穿花衬衫吃大排档路边摊,但今天如此正式端庄,易觉秋甚至提前派人给宁折送了衣服,一套按他身材定制的西装和大衣。
自从葬礼过后,这是第二次易觉秋看到宁折正式打扮的样子,清秀又贵气,他想,这是他原本就应该有的样子。
菜式一道道端上来,都是看起来清淡的口味,易觉秋说:“这里的厨子最擅长做古典水乡菜系,鱼,虾,羊肉,野蔬,配上他们自酿的黄酒,最适合冬天。”
话音才落,又送进来两只暖炉,一只温着一个陶瓷壶,冒着甜甜的酒香,一只炖着汩汩沸腾的羊肉,白汽蒸腾。
易觉秋给两人都倒了酒,透明澄澈的酒里有极碎的姜丝末,“喝了驱寒。”
他说。
两人碰了碰杯,一口饮掉,果然甜甜的又隐着一丝辛辣,喝下去都是暖的。
宁折酒量并不好,黄酒喝下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酒味,却后劲十足,一顿饭还没吃完,他已经脸红耳赤,浑身都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