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喵喵喵!”
“喵嗷!”
墙角种了两棵夹竹桃, 去年叶子都快僵死了,今年却活了过来,开着细小的玫红色花卉, 甚至能给树下两只小动物提供个蹲的阴影。
猫是黑色的,瘸了一条后退,眼睛还瞎了一只,带着皮肉外翻的抓痕, 胡子又长又乱,一眼看过去就是外面长街上随处可见的、凶得不像话、见人就会挠会叫的疯猫。
青蛙在角落里叫着,声响顺着晚风四散开。黑猫龇牙咧嘴的,冲着它面前一只乖的不像话的小动物。
说是小动物也不合适,那是个人。
就是很矮很瘦,皮肤还透着些营养不良的苍白, 蹲那蹲着, 一言不发, 一双招子倒是亮晶晶, 但好像不觉得涩一般,半天也不眨一下。
“啪嗒——”
“喵呜!”
一颗小石子砸到树干上,又滚了好几道, 惊了一直跟人对峙的猫,条件反射地尖叫出声, 三两下蹿上了树又顺着院墙跳了出来, 消失在山道上。
那小“动物”却没说话,连眼睛都没眨,盯着那块不规则的小石子一会儿,后知后觉地朝声源处望去。
这是一间很大的院子,草坪被车道分开, 晚霞铺满了六月的天空,路灯却间错亮了起来,照在院中房里来来回回的人群身上,一个个妆容精致举止得体,有种隔世的恍惚不真实感。
林淮从他偏安一隅的真实中抬起头,撞进这片迷离的虚假幻影,看见夹竹桃后站了一个人,年纪看起来才十多岁,却穿着相当服帖的小西装,头发抓的蓬松干净,微弯着腰,已经显出骨相形状的精致脸庞上带着毫不刻意做作的笑:“你就是二叔家新养的小孩吗?来,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
林淮一觉睡醒,却还是生了些困意,调了个方向脸在枕头上蹭了蹭。
——这是睡足、做了好梦之后的赖床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