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出去的瞬间,多留了个心思,扭头借着一点余光看了看男人对面的青年。
黑色的碎短发,长长了些许,搭着半截眼皮,小孩皮肤白到反光,只低着头坐在那,看不清眼神,又忽视不掉他唇角那点似是沾了口脂的艳丽乃至靡丽色彩。
在那些红嫩上,还有点点发白的牙印。
……
说不清是他自己咬的,还是被某只类犬的大型生物啃出来的痕迹。
正想看的再仔细一些,她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变得有些寂静危险的气息,眼珠一转恰好对上对面男人眼眸。
那人甚至在笑着,单手支着额头,抬头笑着看向她,见她望过来,唇角和眼角居然同时都弯了几分,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她想不出来该怎么贴合地形容这种情景和感觉,直到走出去之后,穿过人群,进了烟火繁盛喧嚷热闹的人间,她才一瞬间回过神来。
那间包厢独有一个气场,区别于外面所有的场景。
不该是寻常人际交往的场所,更像是……草原上护食的狮子。
慢慢品尝,姿态懒散,将猎物圈在自己的领地,一点又一点地缓慢啮咬啃噬,而不允许别的生物哪怕一丝一毫地冒犯觊觎。
像是……披着斯文优雅矜持有礼的外壳之下,人类始终掩藏不掉、深埋骨血的兽性。
每一个不经意显露出来的细节,都是疯狂强烈的占有欲。
服务生立马打了个寒颤,像是被一盆冷水在早春清晨一下从头顶往脚下浇了个透彻,还未完全南下的北风适时吹过,落了一地冰凌碎渣。
而这些感受林淮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他跪坐在蒲团之上,只觉得又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