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可怜兮兮地把车停在路边,做鬼这么没尊严的吗?
下车后环顾四周,原来这二十分钟一直在原地转圈圈,他那辆租来的银色小轿车,正老老实实停在不远处。他更烦躁了,从后备箱拿了一把锯子,对指示牌后面那个断了腿的“男人”道:“信不信我弄死你?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破指示牌,这锯子早晚把你脑袋锯下来。”
男人抖了抖,渐渐消失在梁安的视野里。
回到泉清镇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一刻了,谢榭家里的灯光暗了,梁安心里一阵不好,推开门,谢榭一个人在黑暗里打游戏,邹白不在。
梁安拎起他的领子:“邹白呢?”
谢榭声音发抖:“他刚刚出去了。”
“往哪边走了?走了多久了?”
谢榭用手一指:“那边,走了大概二十分钟。”
梁安拿了手机边走边拨,对面一直在占线。
邹白跟着田思奇,来到了千平楼下,上电梯的时候,含着棒棒糖浮肿着脸的田思奇一直盯着他,他装作什么都看不见,按在了数字5上面,千平住在第六楼层。
五层到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大家好像都睡得格外早,第五层漆黑一片,一盏灯都没亮,显得整个楼层阴森森的。
他往回看,电梯在第六层停住了。
邹白打开手电筒,从楼道口往上走,刚爬了几节阶梯,一双小手出现在扶梯。他装作没有看见,硬着头皮往上爬,转过楼梯,一张小脸仰着头盯着他,他继续往前走,衣角被人拉住了。
田思奇:“哥哥,你为什么假装看不见我?”
邹白手心出汗,又往上爬了几节楼梯,田思奇泛着白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狞笑道:“哥哥看不见我,哥哥去死好了。”
邹白脚底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后仰去,他后脑勺先着地,然后两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