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一抬头,姜聆羽就看见关不语在门口冒出个脑袋,她看见姜聆羽在哭,于是快快走近,问她怎么了。姜聆羽看着她,说不出话。
“老板娘说你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没到冬天,怎么会突然生病呢,不是说大学比高中要轻松一些吗?”
关不语心疼地看着她说,她摸摸姜聆羽的脑袋说:
“是不是又勉强自己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姜聆羽摇了摇头,眼泪掉了下来,关不语的眼神明明那么纯粹——明明她只是在担心,可姜聆羽却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
她怕被灼伤,可关不语的声音却是拦不住的:
“别担心,咱们生病了就配合治疗,好好休息。不是你说的吗,有什么困难不能解决就是因为没吃饱饭,我们把饭吃好,觉也睡足,不要考虑那么多的事——很快就可以重新开始上课的。”
她为什么总是能这样莫名其妙的乐观?是了,大概是因为她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苦痛。姜聆羽捏住被子,试图控制自己的想法,但无济于事。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因为关不语永远都不用担心这种物质上的问题,因为她比自己强大。
再一次,自我厌恶翻涌了上来,姜聆羽非常讨厌这么想的自己。她讨厌这个讨厌起关不语的姜聆羽,甚至是憎恨。她憎恨起自己,因为她实在不该讨厌关不语的。
她听见这个自己在说话,她竭力在压抑自己的情感,可任谁都能听出她的痛苦。
她说:
“关不语。”
姜聆羽的开场白向来如此。
但这次,接下去的话却不太一样。
“我——我啊,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的妈妈,于小敏,她不是普通人。她不是,方然然不是,你也不是。你们都有强大的地方,好像一个人就能活得很好。可我不是。姜聆羽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是身上的这个病才让她变得特殊了点。我需要比常人多好几倍的努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别人看我总是摇摇欲坠,好像必须得上去帮一把良心才不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