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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错过了返回中枢的机会,也错过了托孤重臣的荣誉……可自己还活着,活的好好的,这就足够了。

心中孤独,他一人跪坐在蒲团,低声讲述:“陛下,我自知有罪。当今天下,谁又无罪?我有罪,无愧。”

“云长公、孝先于我有恩,恩情有轻重之别,孝先恩重,云长公稍次,再次是陛下。我与陛下,各取所需。”

“陛下仁厚,孝先也仁厚。”

马超口吻轻嘲,没多少敬意:“陛下不该退却退一步,孝先也不该退这一步。各退一步,我如何自处?关中人又该如何自处?”

“岭南实属不毛之地,孝先为大义不恤部伍,又不知会枉死多少儿郎?”

“嘿嘿,快则三年,慢了五年,孝先定会后悔。”

马超站起来,走近翁仲石人,伸手触摸方天戟,指尖触碰,似乎有源源不绝的力量顺着方天戟顺着指尖、手掌涌入自己体内。

颓败、消沉之意被驱逐,马超恋恋不舍收回手,左手压在腰间剑柄,剑是修复的流星剑。

他目光越过门洞打量后方修好的正庙,微微眯眼:“孝先与陛下情若父子之状,就当他为陛下守孝。”

说罢,心中舒畅了许多。

他转身走出成祖庙前厅,对此处侍奉成祖庙的官吏微微颔首,就阔步离开。

积郁已久,想说的话说完,他已经找到了今后生存、奋斗的目标。

头顶的山被搬走,马超仰头眯眼看酷暑烈日,也觉得十分舒适,仿佛这刺痛、灼蚀脸皮的烈日能晒干内心的阴霾,驱散心中阴寒、潮湿和黑暗,能带来光明。

路边,马超与赵公卫队汇合,他翻身上马,遥遥观望南边的糜城、江都城;也不言语,轻踹马腹拉扯缰绳,向东一拐,沿着当年刘备长坂坡败逃向东的路线进发,直趋汉津,返回江夏。

现在诸葛亮回到江都,不管江都到底是谁拿主意,只要自己乖乖呆在江夏军屯,谁能奈何自己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