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腕上银灰色表盘的腕表,十一点整。
这个时间正是巴黎这座浪漫之都最热闹的时候,却是他这个老年人安寝的时间了。
“好烦。”陈君麟小声嘟囔了一句,带着些与年龄不符合的孩子气的埋怨。不是他不想走,而是这场宴会是——黎傲的父亲,英格兰的公爵,他的另一个连襟办的。
黎傲虽然是这位公爵的私生子,但是要比亲子还受宠。黎傲本人却是非常不喜欢这位父亲的,除了大学的四年,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国内生活。
现在黎傲还在陈家的公司里任副总,并且隐隐有将陈君麟这位前姨夫当父亲的架势。
这位公爵不仅不嫉妒还非常感谢陈君麟对儿子的照顾,特意为陈君麟开了这场宴会。
宴会请了巴黎上流社会的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其中隐含的意思也是想为单身够久的陈君麟找个伴。
只可惜,陈君麟早年被女人吓到了,除了工作上不得不合作的女商人,其余的时间是恨不得敬而远之的。
“好困。”陈君麟又打了个哈欠,眼角都沁出了生理泪。理论上他等不到宴会离开很不礼貌,但他真的困的要睁不开眼睛了。
“小君?”带了些惊喜的冷清声音在陈君麟身后响起。
陈君麟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转过身,看到穿着黑色三件套西装的陆熔大步向他走过来。
那人身姿挺拔清瘦,气质矜贵冷清,儒雅的面容中带了显而易见的笑。
“不是不让你揉眼吗,怎么又揉上了。”陆熔走到陈君麟身边,大手握住陈君麟揉眼睛的手腕,把手拿了下来。
他从口袋中掏出张洁白的帕子,轻轻地擦着泛着泪的微红眼眶。擦完后,又将帕子叠好放回了口袋中,问道:“昨天不是还在家吗?现在怎么在巴黎?”
“路易邀请我来参加宴会。”陆熔的马甲上挂了条银色的链子,陈君麟像是管不住自己爪子一样,扯着小链子玩。
“那个花心大萝卜?”陆熔眉心一皱,冷淡的面容阴下来,带着些骇人的气势,他手臂一伸,将陈君麟半搂在怀中,沉声问道:“他是不是又要给你塞女人?”
“啊,你怎么知道的?”陈君麟诧异地抬头看陆熔,见陆熔眉眼间压着黑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赶忙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