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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的床上好不容易入睡的时候,银雪做了个梦。

万年冰封的神女峰朔风凛冽如刀,呼啸着扬散雪粒,山脚下尚有几处植被延绵,越往山上去,零星的翠色都难以遇见,只留下遍野的皑皑白雪。

最高处的一只钟乳石洞口垂挂的草帘被撕扯得稀稀拉拉,细散的几缕被吹入洞来,还带着刚刚结成的冰渣。银雪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裳,被冻得在风中瑟瑟,饥寒交迫间,手上却摸到了一只软乎乎的馒头。

她喜出望外地先用掌心揉了下一只手握不过来的馒头,旋即没忍住用脸蹭了蹭,沁人心脾的暖香即刻扑入鼻端。银雪饥馑下张口欲咬,而与此同时,呼吸却被腾地扼住,纤细的脖颈落入了什么人的手中!

“唔!”

火辣辣的刺痛感越收越紧,银雪猛然睁开眼睛。

身下是狭窄坚硬的床榻,身旁是怒火中烧的黑衣女人。一道冷厉目光快得如骤风闪电般扫来,磅礴怒意堆聚在女人眼里,掐住她脖子的手力道越来越大,银雪眼冒金星,呼吸被强制性剥夺,不由得露出几分委屈神色来。

“救……命……要死……”

银雪又将呼吸刻意调整到微弱了几分,做出一副虚弱模样,忽的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黑衣少女易舒言将信将疑地眯了眯眼睛,却是稍稍放轻了些许力道,把提起来的人毫无怜惜地“咚”一声丢了回去。

床上躺着的少女头顶有着两只兔耳,长发如银似雪,只在末尾用一条发带松松束着,五官精致清雅,朦胧的神态似笼罩在脸上还没化开的雪雾。一缕发丝搭在白皙的脖颈与锁骨间,玉带衬得柳腰盈盈,身材曲线窈窕玲珑,长腿却因刚才的踢蹬毫无姿态可言地叉开些许。

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若不是性格实在恶劣,易舒言倒是可能会在心情好的时候网开一面。只是一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她便忍不住磨了磨牙,回身拾起地上的一缕茅草,跪在地上往那小巧鼻尖捅了捅。

银雪千算万算想过了诸多试探的方法,甚至都做好了被鞭笞的准备,却独独没有想到这看起来冷清的女人竟是用这样的幼稚方法。偏偏一股难以抑制的痒意从鼻尖如流水般酥酥麻麻地扩散到心头,让她没忍住猛然窜起,绛唇擦着柔软脸颊的边缘划过。

她涂着口脂一直没擦,登时就在旁边人那雪白的肌肤上擦出一道红痕。银雪再也装不下去,起身拔腿正欲逃跑,却被拎着后领一把给扯了回去,视线微微一抬,就对上了女人带着杀气的目光。

银雪小心翼翼缩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向易舒言的眼神充满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