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舒言身上的银两不是很多,已经需要开始节省着花费,自然不可能让她在里面一直待着。而银雪现下虽是穿成了个仙子,凡人原本的爱好倒也还在,譬如睡懒觉。一整天下来睡得筋骨松软,趴在床上不想起,直至被易舒言揪住命运的耳朵才不情不愿地爬起身来。
“鹤溯已经在找我们了。”易舒言言简意赅道,“不要爽约。”
原本还迷迷瞪瞪的银雪一听到鹤溯的名字立即坐起,双目在易舒言的身上流连一圈后难以置信地炸毛窜了起来:“你怎么还背着我跟鹤溯交谈去了,你们打的什么暗号,我怎么不清楚?你的小灵宠被排除在外了?”
“……飞鸽传书,你睡了整整一日,当然不知道。”易舒言颇为嫌弃地推开来扯她的银雪,“你也不是我的灵宠,不要妄言。”
“好啊,之前在那个魔教教主面前还亲自认下的,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是吧?”银雪对她“出击”,实则拳头软绵绵地落了上去,语气里的软绵过于明显,“快给你的月兔道歉!”
自从昨天易舒言将玉佩给她以后,银雪忽然就变得有恃无恐了许多,原本藏着掖着的真实性格也逐渐表露出来,变得格外跳脱。或许是因为肢体上的亲密接触能将心里的距离拉近,看着依旧与先前一样又娇又嗲的兔子精,易舒言倒也没觉得烦躁,只敷衍地回应了句“对不起”。
银雪借机趴到了她的背上去。
易舒言的肩膀比寻常女人要宽阔一点,骨架略大却匀称,因此也不会突兀。她的身上还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虽然形容不上来,但并不妨碍银雪想要多嗅闻。
自从昨天的撒娇成功以后,银雪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度敢于来回拉扯,适当地装装可怜,易舒言仿佛还挺吃这一套。例如现在就在自己的攻势下没发作,而是安安静静地收拾行囊。
一个人的背后吊着另一个人总会让其他人觉得有些诡异,银雪在出门前就化作了月兔,等到走出客栈时依旧如之前一样拉长身躯缠绕在易舒言的脖子上。
现在人妖和谐共处,多数人都已经可以对妖精见怪不怪,于是路上的异样目光也不算多,偶尔有看向易舒言的眼神也被银雪狠狠地瞪了回去。
直至到了与鹤溯约好见面的地点,银雪才从易舒言的脖子上跳了下来化为人形。
这是一座襟江带水的楼阁,旁边就是翠竹数倾,环境清雅幽静。独坐在亭台里的女子戴着面纱垂眸抚琴,纤纤十指划过如丝琴弦,泠泠音波便如春风拂曳数里。
河畔的微风吹起长发飞扬,单薄刘海下的五官明媚动人,若是在人前必定又能吸引来大片的目光,不愧是令人一掷千金也想得以一见的花楼头牌。
鹤溯今天穿的是夏日才会穿的那种羽裳丝,轻薄的莹白衬得整个人如仙子般轻盈明艳。银雪还是头一次看到鹤溯穿成这样的衣裳,不自觉间看得有些呆,直至被易舒言轻咳一声提醒,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鹤溯已经名花有主,管管你的眼睛。”
这女魔头不愧是魔尊转世,要么不开口,开口必定不会是什么好言好语。正当银雪欲要张口反驳时,却见鹤溯起身朝这边款款而来,黑发上的玉环朱佩叮当作响。银雪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易舒言一把从后面反搂住,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忽然浮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