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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空间法宝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竟是能让易舒言这样的人挡住以后都昏睡如此之久,不过看起来应当是没什么大碍。

这一方天地有种银雪从未见过的模样,来屋子前所经过的像是水田,里面却一株稻子都没有。屋子破败不堪,应该是有很长一段年头了,让人住着也只能算是勉勉强强。

窗外的天色黑得有些古怪,像是并不高超的画师用丹青水墨随意描摹出来的色彩。东边墨色过浓,西边却又如水稀释了般寡淡,更远方遥遥望去是水天交织的模糊一色。

眼睛看得久了,一股浓郁的、令人有些许不适的气息顺着窗棂缓缓浸入茅草屋内。暮色的最后一缕是纯净纤滑的红,如滑溜溜的一尾鱼钻了进来,留下的却是寒气。

银雪反手抱住了易舒言,汲取对方身上的一点温暖借此来感受自己还在人世。这里的一切都寂静得可怕,也不知道涂丹和季妄休那两个能不能带着几个人闯出去,然后再叫师门长辈来救援。

她颇为依赖地又往易舒言肩膀上靠了靠。

昔日叱咤风云的魔尊,在此时还只是个年纪轻轻的漂亮少女,睡着了的模样倒是比寻常时候还要耐看,或许是因为没了那种冷冰冰的气息。

其实银雪一开始还是挺不喜欢易舒言的,根据前世的描述,那种蛇蝎美人就是她平时避之不及的存在。直至在看到小易被长生宗欺辱都沉默着不反抗,看到她的家境时才产生了些怜悯的念头。

魔尊转世的修真者当然灵根很强,想要反抗、甚至杀死一个欺负自己的人都再也简单不过。只是她好不容易从那样的泥潭中挣扎出来,获得一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彻底脱离身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放弃?

前世嚣张恣意的魔尊,今生在生活的凄风苦雨打压下也学会了忍辱负重。可若不是心中犹存善念,在面对那些嘲讽她的父老时早就会动手把人杀了个精光。

作为一个根本没看过原文的穿书者,“书中剧情”银雪并不完全知晓,只能通过系统的口述来回想一二。但事已至此,她觉得易舒言早就偏离了以前的路线,起码,不再是像书中描绘“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的模样。

易舒言的睫毛很长,又长又密还微微翘起,鼻梁挺,嘴唇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银雪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美人,如果说鹤溯是惊鸿一瞥如宋词般清婉雅致,前世的临砚是曼陀罗花般冷艳凄美,此时的易舒言就要带了点少女独有的青涩韵味。腮边如荔枝琼花白得如玉无暇,她忍不住想要用指尖轻轻触碰,看看是不是那样的吹弹可破。

指尖刚一触碰上去的时候,手腕就被一把攥住了。

“小易?”

在熟悉的声音呼唤中,易舒言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片刻后又闭上了,倒是让银雪空欢喜一场。雾气湿重,窗外霜沉,她的睫毛上沾了点水雾,正凝结成珠顺着滑下,被银雪小心翼翼地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