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是说你。我是说祝永昌!等我出去了,就把祝永昌那龟孙子给杀了,头剁下来丢到庙里当猪头肉!”
“水……”
熟悉的声音带了点干涩,但依旧重复着的是之前的那句话。银雪见状不再玩闹,而是凑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洗浴过后身上的温度果真是降下了些许,不过嘴唇已经快要干裂了。
她是头一次这样照顾人,难免会有所疏漏,见状赶紧又出去弄了点干净的水来,喂着易舒言喝了点。直至整整一碗下去,躺在怀中的少女才徐徐舒出一口气来。
“冷。”
病中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银雪早就累得不行,换做了在以前早就不管不顾倒头就睡,此时倒也没办法,翻身上床后将人整个搂在了自己怀里。
过了一会觉得这样覆盖不到全身,又把自己往下挪了点。却没想刚刚一动,背部就搭上了一只有力的手,病中的少女不知为何还是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她往前一带,一只腿跷到了银雪的腰上来,像是宣誓所有权般,将整个人都死死圈在了怀里。
“别动,麻烦精。”
“你说谁麻烦精呢!?”
难得凶巴巴的回击出口以后却没了回应,银雪刚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绵长的温热吐息已经洒落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衣服穿的乱七八糟的少女呼吸均匀,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是许久没有做过一个好梦般,靠着她浅浅而眠。
心里刚刚冒出来的一丝怒气又被堵了回去,银雪拍了拍易舒言的背,犹豫片刻后,还是把手搭了上去。
那是易舒言自从出生以来头一次睡得这么安稳的觉,尽管不时冷热交替,难得的轻松还是让她眉头都舒展开来,甚至可以再也不顾是否放肆的姿态。
睡梦中似乎有个暖融融的东西,贴在身上的时候令她很是舒适,只是喜欢动来动去惹人生烦,被她迷迷糊糊地压住以后终于学了乖。一觉睡得黑甜畅快,只是嘴巴还有些干渴,胸怀也有些冷飕飕的,不过先前令人难受的束缚被解开了大半,至此,这一觉还算是勉强不错。
周遭难受的晕眩与冷热交替终于全然散去,易舒言满意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