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
此剑一出,穿胸透骨。原本还只是好奇和忌惮的围观群众在此时尽皆露出讶异神色,哪怕是早就知晓两人真实身份的月老和司命星君也不例外。
剑有灵气,在发现自己的刀锋所向竟是自己主人的胸膛时痛得一声哀鸣,自身那点微薄的力量却无法制止银雪此时的行凶。被鲜血注入殷红的长剑哀鸣呼啸,余声久久震荡不休。
就连凶神恶煞的九阴妖君也没有想到银雪会突出此招,灰蒙蒙的天地间陷入了一刹那的死寂。
易舒言费力地眨了眨眼睛。
鲜艳而灼热的红为她的面庞镀上一层妖冶,喷溅出来的温热的血液濡湿了整个后背,甚至有些许溅到了脸上,顺着她缓慢颤动的纤长睫毛缓缓往下流淌,一如血泪般骇人。
“你信我吗?”
“我信。”
比起那些错综复杂的混淆记忆,我更信你。
时间仿佛都在此时慢了下来,易舒言的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话,但最终的画面还是定格在银雪将她给她的剑刺入自己后心的瞬间。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同时感觉到体内的力量似乎在作怪,也似乎在缓缓流逝。
此情此景,竟是与前世在忘川河边的那一刻几乎完全一致。唯一的不同,就是此时满是围观的仙神或是妖魔,亦或是幸灾乐祸地看戏,亦或是低声絮语的地探讨银雪这样的动机。象征着正义的银雪上神终于褪去了原本所有的柔软弱小面目,面无表情地将长剑咻地拔出。
易舒言一个趔趄险些没能站稳,鲜血再度喷涌如泉。
伪装到了现在已经不再有什么用处,两人先前的互相试探当中自然也是明白了互相的身份,只是易舒言还没有恢复全部记忆的时候,脑海残存的印象银雪也不大清楚。
或许她记得的只是两人之间的相杀?或许她记得的只是天庭上神与魔界尊主的形同陌路?亦或许记得的是忘川河畔她“忽然变卦”给予的穿心一剑?
恢复了全部记忆的临砚必定会悲喜交加的与她互诉衷肠,而不是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为了防止揭穿“真相”之后的尴尬。如果有可能,银雪也想和她促膝长谈或是采用别的方法来觉醒记忆,但她们的一举一动何尝又不是在已经有些警觉的天帝观察下?
只有这样,是保住她的唯一方法。